2012年6月27日 星期三

極地教我的事—視覺藝術家崔廣宇 & 攝影家星野道夫



每天生活在水泥叢林的我們對極地了解有多少?崔廣宇是六年級罕見活躍於國際舞台中的當代視覺藝術家,創作方式以拍攝系列表演錄像作品,記錄自己在當下環境中的表演,他的作品常常反映出不同城市的剪影,作品靈感通常是因為環境帶來的省思,近而質疑人與環境的關係。2009年他跳脫文明都市,來到北極圈挪威斯匹茨卑爾根(Spitzbergen),費時兩周,進行大規模的藝術創作。

【二〇一〇 極地日誌:錯誤的冰塊】(2010 Arctic Diary: The Wrong Ice)
這件作品是參加由美國「土地藝術科學基金會」(The Farm Foundation for the Arts & Sciences, FFAS)在2009年所舉辦的北極圈藝術旅行計畫(The Arctic Circle,該計畫邀請來自世界各地的15位藝術家與5位科學家,乘坐一艘帆船,在Spitzbergen這座島嶼四處落腳,並各自執行著自己的研究與計畫。本計畫希望藉由藝術家的觀點輔以科學家的佐證,喚起人們對環境議題的認識及關心。

藝術家的任務是在船艙上創作,然而嚴苛的環境與物資條件下,加上諸多不利的因素,令崔廣宇不禁困惑自己來到北極的目的,因為在大自然的面前,藝術退至微不足道渺小的位置,彷彿好好活下去的那口呼吸才是最重要的事。航行中團員的生活作息很簡單,大致上是在船艙中完成一切,途中經過一些無人島,荷蘭導遊會帶著獵槍率先下船,上岸到至高點確定附近沒有北極熊出沒,安全無虞後再讓團員下船,大家體驗著極地的溫度、視野、空氣和震撼,停泊之際成員可以選擇是否要行走生態步道;其他人則可以選擇停留在船上繼續作研究。

喜歡觀察人類在微型社會的行為,崔廣宇後來終於了解原來這艘帆船不也是微型社會?藝術家和科學家在資源有限的空間互相競爭、但也互相幫助。極地沒有電視也沒有網路,平時夜間大家就利用簡便的投影機互相分享自己的影像。縱使身處極地,其實大家還是沒有忘卻都市人的慣性,這時崔廣宇不禁靈機一動,既然在極地什麼都不能做,那麼何不嘗試將都市的生活習慣在北極圈上模仿再現。也因此【二〇一〇 極地日誌:錯誤的冰塊】反向操作,用影像記錄人們在極地場景重複:吃、喝、社交、慣有的城市行為。例如有一個片段是讓人站上浮冰,模仿都市人叫計程車,然而冰塊濕滑重力不一,人類根本無法站立,搖晃不已的畫面令人覺得荒謬。

包覆文明糖衣身處在極地之中創作令人發笑,這讓我想起日本極地攝影家星野道夫,十九歲時,在舊書店中發現一本《Alaska》攝影集,觸發了他未來二十年的阿拉斯加攝影之旅;二十四歲就讀阿拉斯加大學,長期穿梭在山脈、冰河、森林、凍原之間,拍攝大量自然生態作品,極光、山脈、冰河、凍原、花草、鯨、棕熊、北極熊、麋鹿、馴鹿、海豹等,都是他擅長的題材。其中尤以動物攝影聞名自然攝影界,多幅作品獲得阿拉斯加政府與博物館永久收藏陳列。

在旅遊文學尚未興起之前,星野道夫以細膩的情感寫下一本本極地日記,用純淨洗練的文字及攝影帶給文明世界的我們心靈的感動及靜謐。在造物主的面前無一不是藝術,人們又何需創造?相對於星野道夫,崔廣宇也許更關心人類的行為,我們生活在一個高度依賴重度喧囂的社會,需要藉由藝術創作來省思自我;然而在星野道夫的眼中,也許人類可以與自然和諧共存,不需要都市的干擾,在極地的世界,人們應該做的僅僅是臣服與讚嘆。


參考資料:當代藝術館【二〇一〇 極地日誌:錯誤的冰塊】

原文刊於全球華人藝術網 藝評人專區 2012.06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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