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4月2日 星期三

打開農夫市集綠冰箱-西北美洲小島上的Orcas社區市集






/林珮芸

每周六固定的市集聚會
時間是11月第一個星期六,也是萬聖鬼節的隔天,打開社區里民中心,昨夜的萬聖節布置還沒拆掉,緊接著早上十一點,社區的農夫市集即將開張。工作人員熟練地架起長桌,鋪上田園風的桌布,利用有限的資源,精心布置自己的攤位。而我隨著服務的單位,也是西北美洲小有名氣的度假中心(Doe Bay Resort & Retreat),附設的餐廳Doe Bay Café來到這邊擺攤。

天公不做美,一大早來了一場冬季首度的豪大雨,我們三個女生,駕著白色大型貨車,浩浩蕩蕩地前往。車上的音樂很動感,呼應著我們雀躍的心跳,窗外的大雨讓人幾乎看不清前方,但是我們迫不急待想知道,今天在綠市集的銷售情況。哪些是本周的明星商品,有哪些老面孔顧客會來,會不會有新朋友,而固定來擺攤的手工藝品達人,會不會帶來新鮮貨。

到綠市集交朋友
提早十五分鐘抵達現場,我們倒數著時間,滿心期待迎接每周六固定舉辦的綠市集。即將邁入冬季,綠市集在感恩節之後收工打烊,下一次見面就是明天春天。進入倒數的市集,也難怪農夫們卯起來衝業績,這種說不出的緊張氣氛,有點像是過年前的迪化街,熱鬧上場,殺氣騰騰,因為辛苦了整整一年,通過最後一關,就要開心去放假了。對我這位觀光客而言,從每位農夫市集攤主臉上,可以明顯看見他們嚴肅的表情。

幸運地是,Doe Bay Café並沒有業績壓力,身為度假中心引以為傲的來源,Doe Bay Garden參與農夫市集的目的,不只是銷售親手種植的有機蔬菜,宣揚餐廳的美食理念,更多的是和社區交流互動。今天帶來市集的產品,都是前一天下午從菜園裡採收的當季蔬菜。其中最受歡迎的是綜合沙拉,混合了數樣菜葉,加上番紅小花點綴,不到一小時的時間,二十包就銷售一空。據Doe Bay Garden菜園經理Audrey說,很多是固定的老顧客,知道餐廳的食材都來自園區裡的有機菜園,快樂雞生出快樂雞蛋,而靠海的地理優勢也讓海鮮成為明星招牌。



讓觀光客體驗在地的風味,難忘的旅行經驗
每年最忙碌的時間是夏天,距離西雅圖有三小時開車距離的小島Orcas主要經濟收益來自觀光。從西雅圖市中心搭巴士到Anacortes,之後轉搭渡輪(ferry),一路上的海島景觀令人驚豔。不同於美國其他地方,這裡即使進入冬季十一月,還是有終年蓊鬱的綠意。小島上密佈著森林岠木,不大的面積就有兩座國家公園(state park),來到小島的觀光客主要活動皆為戶外運動,如健行、釣魚、泛舟、露營等。剛過三十歲的Audrey告訴我,十一月是採菇的季節,這時候的野菇鮮美好吃,聽得我不禁口水直流。

因為擁有豐沛的自然環境,住在小島上的人也不再是傳統的鄉下人,有越來越多新移民遷入,
因為觀光客的青睞,小島居民對於食物越來越講究,完全不同於典型美國人的速食文化;也因
此綠市集是他們願意凝聚的地方。冬天的市集選在室內,而夏天毫無疑問位於戶外。今天的綠
市集特別有趣,四周掛滿萬聖節的骷顱頭人、鬼臉南瓜燈、陰森森的蜘蛛網掛飾;然而氣氛卻
是歡愉、熱絡充滿有機活力。

農夫的熱情為市集加溫
因為接近尾聲,所以攤位有減少的趨勢;也可能是下雨的關係,來的人不如往常
多,但是我依然看到許多有趣的攤位和顧客。對面的蘋果攤老闆,熱心地請來往
的訪客試吃蘋果。他的蘋果小巧輕脆,每一顆都有獨特的表情;而不含人工香料
的蘋果西打(apple cider)則是不可錯過的國民飲料。萬聖節當然不能不提到南瓜,
對我來說,金黃鮮豔的色澤是好吃南瓜的象徵,但在美國,尤其是有機田園,出
產的南瓜品種多如牛毛,其中南瓜的親戚squash最吸睛。堆成小山的squash
實吃起來類似南瓜,據農夫主人說,煮湯最好吃。

各式各樣新奇有趣的蔬菜水果,像是一場小型嘉年華,爭奇鬥艷無不希望贏得你
的注目。小小的空間大約有超過十個攤位,有法式餐廳果醬、烘培麵包、各式香
料、玉米片、起士等等;其他則有蠟燭、嬰兒服、皮製配件等等。雖然不是應有
盡有,但也足夠全家人花一個上午好好感受。Doe Bay Café攤位最受歡迎的就是
烘培甜點,我們通常會提供豪邁的試吃品,而父母親最樂於見到的就是,讓孩子
自己選擇試吃,之後再問他()想要哪種,最後由工作人員親手交給這些小小人
兒。

手工藝品讓市集變時尚
孩子開心地捧著有機、健康、安心的食物,而我們在心中也默默期待,孩子長大
之後,也會是綠市集的擁護者。逛著逛著,我來到一個手工帽的攤位,深深被每
一頂不同花色與設計的毛帽所吸引。這些帽子不同於百貨公司的名牌,她的顏色
樸拙而豐富。來自墨西哥的Quija現場示範製作帽子,她從袋子拿出蓬鬆的羊毛,
在人頭模型上,輕輕地搥打,讓蓬鬆的美麗諾羊毛定型,成為帽子的基座;而外
層則是用已經染色,但也是美麗諾羊毛的布拼貼,搭配二手市集買到的古董墜
飾,或是自己不成對的耳環,做出的獨一無二,閃耀工藝光澤的手工帽。

留著直長髮Quija說:「我一天只能做一頂,但一頂可以一直用到妳傳給女兒為
止」,我訝異地看著這古老但驚人的技藝,心中私詡著:「世界上有些東西是無法
用金錢來計量,而它的影響,更是我們看不見地深遠」,但是這東西到底是什麼
?我還是沒有找出答案西北美洲小島上的Orcas社區市集,來了許多有趣的
人,其中一位老先生抓著我問關於「稻米文化」(rice culture)。這位老先生看起來
超過七十歲,不久前在中國雲南昆明住了一個月,旅行亞洲各地,目的是找到可
以在小島上種植的稻米種類。也是經營農場的他的太太在一旁補充說:「因為這
邊位於北方,過於寒冷,但是他相信應該可以找到適宜在高山生長的稻米」。我
暗自驚呼,小島上真是臥虎藏龍啊!

也許農夫勝於科學家
要學習的知識還有很多,想吃的美食也還有更多,多麼希望聰明的農夫,可以找
到對社區居民有益的健康食物。很快地,市集在下午兩點結束,回程的路上,西
雅圖電台播報著,未來所有食物都必需貼上標籤,無論是有機(organic)、加工品
(processed)、還是工程製品(engineering food)。當我聽到工程製品時,不禁嚇出一
把冷汗,究竟那是基因改良食物,還是太空食物?未來的我們會走到哪裡?吃的東
西是什麼?打開農夫市集的綠冰箱,也許農夫才是最有智慧的科學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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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rcas Island Farmer's Marke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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